民國六十七年春假期間,我的佛學啟蒙老師蔡宏謀帶著一群大同工學院(現在稱大同大學)普明學社的學長上水里連因寺。這是我第一次皈依佛教的因緣,也是我第一次親近懺公師父的機會。
蓮因寺大門有句對聯,至今仍印象深刻:蓮為蕅花蕅為蓮本,因賅果海果徹因緣。
蓮因寺是律宗道場,在山上師父鼓勵我們授五戒,如果做不到,可以從一分、兩分先守起,如戒殺、戒盜開始,或戒淫、戒酒、戒妄語。有些學長甚至立誓守戒心強,還當場燒戒疤。慚愧的是幾十年來,我常犯戒,還曾經請岳父和滿18歲的小犬品酒。
在山上試著和比丘法師學守八關齋戒,所謂殺、盜、淫、妄、酒、坐臥高廣床、著香花蔓、非時食。俗稱的過午不食,或日中一餐就是非時食戒。在蓮因寺不用香皂,也不聽流行音樂,因為不著香花蔓,至今我經常提醒自己,高階主管坐的沙發椅絕不可以坐,現在自己當老闆,我也很少坐那張高背椅,就是不坐臥高廣床。
懺公師父的教法重視正法。佛法在正法時期,人們以守戒律而成就,有一次我在佛堂看安士全書,這是一本淨土宗勸人念佛的善書,師父說佛堂以講經,讀經為限,要我收起來。我們淨土法門常說末法時期,億萬人修罕一得道,非靠念佛法門不可。懺公師父卻常要我們發願正法久世,師父可說是明知不可為而為。越是末法時期,戒律犯散,越提倡律法。
懺公師父喜歡拜佛,幾乎時時刻刻不忘拜佛。他要是講說佛法或做其他事,沒多久,就會要我們拜佛。
師父拜佛講究觀想,拜佛前要觀想「弟子願以弟子多生、現在父母師長、知識壇越、法俗眷屬,各各得仗觀音菩薩、普賢菩薩,深智悲願威神之力,盡未來際、一心頂禮、盡虛空界、遍法界,微塵剎土中,十方三世一切諸佛」,現在我禮佛時,還不忘師父教我們的一個小動作,就是跪下去之前,用兩小手坐一個撥衣擺的動作,觀想自己是身出家的樣子,穿著架裟,兩手撥開架裟。
在蓮因寺四五次的參訪中,最難忘有兩年參加大專佛學青年齋戒學會。我在那段期間學習很多一生受益不盡的習慣,比如洗碗的方法等等。當然還有聽經、禮佛的受益。
師父常在我們掃地時說:掃地掃地掃心地、心地不掃空掃地,人人若把心地掃,世間何處非淨地。後來我去美國留學,畢業後那一年在紐澤西州工作,記得懺公師父應顯明老法師之請,在紐約莊嚴寺辦齋戒學會,內人也和我一起上山,與睽違多年的歸依師在海外見面,那天下午,我在佛堂打掃,懺公師父又以這首掃心地的偈子告誡我,他似乎不記得我,我也不敢上前去認他,想說自己何德何能當他的記名弟子。內人也在那兒正式學佛,與我同為師兄弟。後來她回台後又皈依我的另外兩位師父上智下諭法師和上曉下雲法師,我們成為法眷。
懺雲老法師心地很細,從他擅長畫佛像可知,他常說因果不可思議、業力不可思議、懺悔的力量不可思議,佛菩薩的願力不可思議。我也聽黃泳老師講過多遍。
過去我曾為了要出校園佛學社的社刊,請懺公師父幫我寫訓辭。至今三十多年師生情誼,雖然我只是他千萬個弟子之一,他應該不記得我,但師父的教誨常在我的心中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