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失禮啦!

台中市舉行孝親月徵文比賽,由市長胡志強分送全市民眾《母親珍藏的報紙》一文,鼓勵市民書寫讀後心得,表達愛在心裡口難開的溫暖親情;文章人人會寫,有的善用寫作技巧,有的用一片真情,總計有四八篇投稿,昨天頒獎表揚。

    擔任南寧里三屆里長,七十四歲的李文忠,一輩子沒寫過文章,看到《母親珍藏的報紙》大為感動,馬上振筆疾書,只花一個小時,就寫出這篇《阿母!失禮啦!》的文章;在社會人士組拿下第三名,樸實文字中有他埋藏六十多年、一直想對母親說的話。

  

  他說,媽媽生九個孩子,五男四女,他排行第八,從小食指浩繁、家計沉重。

  六十年前,他考上彰化高工,一早"雞未啼、狗未吠",就要出門趕清晨五點的「貨櫃客車」,要花一個小時晃到彰化,再步行一小時,才能趕上七點鐘的早自修。

    有一次,月考前夕,他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讀到清晨才上床,入眠沒多久,阿母就來催他起床,最後,還念著"腳手卡緊咧,車不等你!"

  睡眼惺忪的他,覺得很煩躁,學爸爸口氣回嗆:「查某人真煩!」

  媽媽說:「再應話,就打死你!」

  他不甘示弱回話:「打死就打死,當初為什麼要生我?」

  母子口角後,他早餐沒吃就嚎啕奔向車站,到學校才第二節課,肚子就唱空城記,咕嚕咕嚕餓得真難受。

  李文忠抱著肚子暗忖:必定要忍到萬家燈火回家時,才有飯吃了。

  他哀怨地垂著淚水,忽然,他看到窗外,有一個婦女的身影,站在教室外──「天啊!那是我阿母啊!」

    媽媽帶了兩個便當,跟老師說:「我兒子早上沒吃,我拿兩個便當來,一個是早餐、一個是午餐。

  李文忠記得當時"呷飯配眼屎"邊上課邊吃,還一邊流眼淚。

  只是,多年來他一直有個問題,像魚刺鯁在心裡頭,卻又不願問阿母,就是──

「阿母不識字,當年又沒計程車,火車和公路班次又少,學校在郊外;這段跨縣市的距離長達廿 八公里 ,一個鄉下婦女,怎麼能提著兩個熱騰騰的便當,從舊台中縣清水鎮,一直走到彰化呢?」

    

  聽了胡市長在母親節時,朗誦《母親珍藏的報紙當我老了》,李文忠長久以來,埋藏在心中這句愧疚的話,終於在一甲子後,含淚說了出來~

    

       「阿母,失禮啦!」

nds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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